“人有一天,我有二天,便见大恩之爱戴。这在说我哩!”吴佩孚的目光是甜的,语调也是甜的。
“说你大帅?”她更加莫名其妙了。
“我头顶上不是有个天吗!从东海和黄海之间横渡过去,那边不是还有个天吗?”吴佩孚脸上隐约的微笑,在他嘴边闪现出来。
“我懂了!”张佩兰哑然失笑,“正因为有那个天的大恩,将使大帅又一次获得许多人的爱护和拥戴。”
“佩兰你说得词不尽意。或者说,你还没有完全理解我的思想感情。”吴佩孚微笑着摇摇头,但无责备之意。
“我与大帅脉搏一起跳动,血液一起流动,哪怕你打了呵欠,打个喷嚏,我都能够知道你为了什么哩!”她不服气地噘着嘴,但无反驳之意。
是的,只有张佩兰最有资格说这句话。她有文化,也有政治头脑,与吴佩孚结合二十四年来,是不离他左右的军师,曾经以第三师师长太太,两湖巡阅使太太,直鲁豫三省巡阅使太太的身份依偎在丈夫身旁出谋划策;他血腥镇压京汉铁路工人和屠杀共产党人的残暴中,包含着她的一分凶狠;1924年丈夫在第二次直奉战争中战败之后,她为他1926年的东山再起和进一步制造战乱而推波助澜;近十二年来,丈夫一蹶不振,她一边为他分忧解愁,一边奔走周旋在东北、天津与北平之间,与日本侵略者沆瀣一气。她的脉搏的确与丈夫一起跳动,血液与丈夫一起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