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为了俄国,伯爵夫人。”医生回答。
“一个极宝贵的人才!”利季娅·伊凡诺夫娜伯爵夫人说。
医生对于阿列克谢·亚历山德洛维奇的健康状况极不满意。他发觉他的肝脏肿大,营养不良,而温泉并没有产生丝毫效果。他劝他尽量多运动,尽量减少精神上的紧张,而最要紧的是不要有任何忧虑——这简直是叫阿列克谢·亚历山德洛维奇不能呼吸,万难办到。医生的来访给阿列克谢·亚历山德洛维奇留下不快的感觉,似乎他得了什么病,而且已是病入膏肓了。
走的时候,医生恰巧在台阶上碰见了他的朋友,阿列克谢·亚历山德洛维奇的秘书斯柳金。他们是大学时的同学,虽然他们很少会面,但却互相尊敬,交情很深,因此医生在谁面前都不会像在斯柳金面前那样坦率地说出他对于病人的意见。
“您来看他了,我太高兴了!”斯柳金说,“他身体不好,我觉得……您看他怎样?”
“告诉您,”医生说,同时越过斯柳金的头招手示意他的马车夫把车赶过来,“是这样的,”医生一双白皙的手拿起羔皮手套的一个指头,把它拉直,说,“一根弦要是不拉得太紧,是不容易断的,一旦拉紧到极点,只要加上一个指头的重量就会将它弄断。以他对职务的勤勉和负责而言,他那弦已被极度拉紧了,又有外来的负担压在他身上,而且不是很轻的负担。”医生意味深长地扬起眉毛,做出了结论,“您去看赛马吗?”他走下台阶,向马车走去的时候补充说,“是,是,当然这要费很多时间。”医生含糊其词地回答他没有听清的斯柳金的一句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