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的卫兵突然闪到一边,立正敬礼,给杰西卡让出一条道来。她穿着她那件黑色阿巴,走起路来稍稍有些像大步走在沙地上的样子。可保罗注意到,这栋房子多少使她回想起当年住在这里时的点点滴滴——她曾是一位有统治权的公爵的宠妃。她此刻的样子于是带上了几分旧时的威仪。
杰西卡在保罗面前停下脚步,低头看着他。她看出了他的疲惫,也看出他是如何努力掩饰这种疲惫的。但她发觉自己并没有产生爱怜之心,相反,她仿佛已经无法再对儿子生出一丝感情。
杰西卡走进大厅,但不知为什么,这个地方总是无法与她记忆中的样子完全相符。这里依然是一间陌生的房间,仿佛她从未在这里散步,从未和她心爱的雷托一起从这里走过,也从未在这里面对醉酒后的邓肯·艾达荷……从来没有过……没有,没有,没有……
应该有一个词,阿达布的反义词,她想,应该有一个表示自我否定的记忆的词。
“厄莉娅在哪儿?”她问。
“在外面做任何弗雷曼乖孩子在这种时刻应该做的事。”保罗说,“杀死敌人的伤员,为收水小队标出尸体。”
“保罗!”
“你必须理解,她这样做是出自善意。”他说,“有时,善良和残忍是一致的。真奇怪,我们以前怎么会始终无法理解这种隐含的一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