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模克,我的好人,现在你得像小兵一样的服从我。你听着!你下去到门房里对那万恶的女人说,我要再见见我外甥派来的那个人,要是他不来,我就有意思把收藏送给博物院,因为我要立遗嘱了。”
许模克照着他的吩咐去做了;可是他才开口,西卜女人就笑了一笑:
“许模克先生,咱们亲爱的病人才发了一场恶热,说看到屋子里有人。我可以拿我的一生清白赌咒,咱们病人的亲属压根儿没有派什么人来……”
许模克一五一十把话回报了邦斯。
“想不到她这么厉害,这么奸刁,这么阴险,”邦斯微笑着说,“她扯谎直扯到自己的门房里去了!你知道吗,她今儿早上把一个叫作埃里·玛古斯的犹太人,雷蒙诺克,还有一个人我不认识,可是比其他两个更丑,带到这儿来。她预备趁我睡觉的时间估我的遗产,碰巧我醒过来,撞见他们三个拿着我的鼻烟壶正在估价。那陌生人自称为加缪索他们派来的,我跟他讲了话,无耻的西卜女人硬说我是做梦,可是许模克,我并没做梦!我明明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他和我说过话……至于那两个做买卖的,吃了一惊,当场溜了……我以为西卜女人会露马脚的……想不到我没有成功。我要另外做个圈套,教那坏女人上当!……可怜的朋友,你把西卜女人当作天使,哪知她一个月来为了贪心老是在折磨我,希望我快死。我本不愿意相信一个服侍我们多年的女人能坏到这地步。这一念之差,我把自己断送了……告诉我,那八张画,人家给了你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