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明白,怎么会了解,我之所以喜欢站在窗口向着远处眺望,并不仅仅是想要看见周雅鱼。比起周雅鱼来,我更向往自由。我不知道那些火车会开到哪里,我也不知道它们所去的那座城市里会不会也有人像我一样伤心。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梦想着,有一天自己翻过了道口,爬上了某一辆货车,去向某一个新的城市,或者,仅仅是躺在铁轨上,任火车在胸膛上碾过。
我只是想要逃离,我不知道事到如今,自己为什么还固执地停留在这座早已经没有了爱的城市里。
我曾梦想着,在某一个冬天,牵着周雅鱼的手,沿着那么那么长的铁道一直走一直走,天空中飘满了白色的大雪,在走到某个地方的时候,越来越多的大雪就把我们埋葬了,等到大雪融化的时候,就到了春天,花就开了。
然而现在,这样一个连累了妈妈一辈子的男人,居然跟我谈起了爱,他懂得什么是爱呀。他哪里会知道,世界上最绝望的爱,就是两个人之间仿佛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玻璃,你甚至能看见从她口中呼出的白气在玻璃上氤氲出了云朵的形状,而当你想要靠近,玻璃碎裂,心爱的女孩在玻璃里面碎裂时。你才发现,自己的爱,只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一种镜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