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马克思并不是直线地看待实践与思维之间的关系的。在马克思看来,思维随着实践的发展而发展,但由于思维运动有自身的特殊性,所以又产生了一个思维的反向运动,即思维从高级阶段反过来认识低级阶段;只有立足于展开了的具体范畴,才能更深刻地把握简单范畴,高级范畴形成的过程同时又是使低级范畴“变形”的过程。换言之,思维发展有自身的相对独立性,只有抓住“人体解剖对于猴体解剖是一把钥匙”这一问题的关键,才能更深刻理解反思的重要性。
范畴的发展是一个范围不断扩大、层次不断形成的过程。在马克思看来,“简单范畴是这样一些关系的表现,在这些关系中,较不发展的具体可以已经实现,而那些通过较具体的范畴在精神上表现出来的较多方面的联系或关系还没有产生,而比较发展的具体则把这个范畴当作一种从属关系保存下来。”“比较简单的范畴可以表现一个比较不发展的整体的处于支配地位的关系或者一个比较发展的整体的从属关系,这些关系在整体向着以一个比较具体的范畴表现出来的方面发展之前,在历史上已经存在。”[35]
这里,出现六个范畴:(1)简单范畴;(2)不发展的具体(整体);(3)比较简单的范畴;(4)比较不发展的具体(整体);(5)比较具体的范畴;(6)比较发展的整体。这六个范畴之间存在着横向对应关系,即简单范畴——不发展的整体;比较简单的范畴——比较不发展的整体;比较具体的范畴——比较发展的整体。同时,这六个范畴之间又存在着从纵向的独立到“从属”的关系,即简单范畴→比较简单的范畴→比较具体的范畴;不发展的整体→比较不发展的整体→比较发展的整体。马克思认为,“在这个限度内,从最简单上升到复杂这个抽象思维的进程符合现实的历史过程”[36]。换言之,逻辑与历史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