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秦晋的想法不谋而合,派不派兵是表明朝廷的态度,派多派少则要量力而为。
秦晋想的很是复杂,天下各地都在看着长安的一举一动,如果在安西的问题上处置适当,那么原本趋向于安稳的局面恐怕又将起了反复。
“老夫赞同裴节度的意见,朝廷派兵是宣示天威,如果不闻不问就会让西域诸羁縻军府产生疑虑,甚或是投效了我大唐的敌人!”
夏元吉在整治风潮以后便转而深沉少言,现在突然公开表态,让在场的人都惊讶不已。
第五琦失声道:
“我大唐在西域的威胁无非是吐蕃与回纥,如今南北两蕃皆定,西域诸军府去投谁?总不至于投了那莫名其妙的突骑施吧?”
夏元吉泛着三角眼,看向第五琦。当然,第五琦并没有针对他的意思,这一点他也看得出来,此人最大的毛病就在于喜欢于公事上偏向于就事论事,往往便失之于人际关系,进入政事堂半年多以来,做成了不少事,但也得罪了不少人。
“此言差矣,我大唐在西域,若要有所建树,最大的敌人不在葱岭以东,而在葱岭以西!”
“葱岭以西?”
第五琦愈发的疑惑。
他虽然强于经济政务,但对西面的边事却知之甚少。与之恰恰相反,最擅长揣摩心思的夏元吉摸准了秦晋的脉门,对西域的情形以及历史沿革做了细致的了解,因而此时便信手拈来。
“朝廷于高宗时曾在极西之地,疾陵城设置波斯都督府,归月氏大都督管辖,昭武九姓诸国一并成为我大唐的羁縻军府,彼时极西之地有白衣大食突兀崛起,波斯因此而亡,波斯都督府便由一路向东逃亡的末代波斯王所领,然则好景不长十数年后疾陵城也陷于白衣大食之手,朝廷虽然有心却奈何鞭长莫及,只得听之任之。直至武后当政,契丹、突厥的势力渐渐坐大,朝廷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葱岭以西,自然也就无暇顾及那些羁縻军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