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东厢房边传来蹑脚轻行的哒哒声。
这声音虽然轻微,但听在段缨络这样的高手耳中,却清晰的很。
段缨络支起耳朵来。
当东厢房的门“吱”地一声打开时,段缨络也趁着这声音将窗棂打开了一条缝。
东厢房里没有点灯,趁着月色,她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很快闪进了东厢房。
明天就是惠兰代嫁的日子,事情太过突然,太过诡异。
段缨络没有犹豫,身轻如燕地几个起落,人就猫腰靠在了东厢房墙裙旁。她侧着面,皎洁的月光下可以透过大开的窗棂看见清楚地看见顾夕颜屋内的动静。
她轻轻吐纳着,调整六息。
屋内人的谈话尽收耳中。
只听见惠兰道:“……大姑,我知道我对不起您的教导,可请您看在十年教育的份上,就依了惠兰这一次吧?”
有一个清脆的女声道:“惠兰,你可知道,如果出了事,她们可以把一切都推脱到你的身上,说顾家二姑娘年纪小不懂事,全因是受你盅惑……”
“我知道,我知道。可放弃了这一次机会,我就永远没有可能过上我想过的生活了。”惠兰语带哽咽,“别人是不知道我的,难道连大姑您也不了解我吗?我一路跟着大姑从陇左到盛京,不知看了多少人间惨事。我还记得清清楚楚,那年我们沽口,因为连树叶沾土都没得吃了,那个母亲亲手把女儿杀了炖了一锅汤给丈夫儿子吃……姑姑,我不想有一天,我的子女也遇受这样的命运,我也也做出这样的事来……姑姑,我求您了,我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