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许多道理绝不是此际能向唐淑贞女士说得明白,而使她完全理解得了。还是用了些戏剧行为和言语,才把这一场误会解释清楚,第二个问题只好就此搁下,以不了了之。唐淑贞也让了步,不一定要他改行去跟她跑安乐寺,并答应他,学校薪水能积存整数时,交给她去做生意,另立账目,赚了归他,蚀了赔他。问她为什么要如此要好?她先是笑笑地说:“爱你嘛!”然后才解释说,“有啥稀奇!因为你人好,又是造造孽孽的一辈子,既决计嫁给你,怎吗不替你作个长久打算?你们老酸,动辄绷硬铮,好像吃了老婆的饭,使了老婆的钱,就了,没脸见人了,以后老了,还是在使自己的钱,或者连饭钱都算还老婆,不是就快活了?也不再想啥子别的心思了!”啊也!这是结婚定了的做法!那,第一个问题,还有什么考虑的余地?
现在,自然又回到第三个问题。
白知时一再表明他内心的矛盾:他是绝对赞成知识青年从军的,他在几个学校里做过不少的义务宣传,比什么兵役部次长、成都市市长说得还透辟,还富于刺激性,弄得校长们有苦说不出。但他却又不愿意自己的亲外侄去牺牲,因为这太自私了,又过于矛盾,他不能正面去禁止黄敬旃,须得用一种什么无害的秘密手段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