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女士说:“有了能集中注意力的事,叫他没空胡思乱想,也是件好事。只是发起病来,还是糟心。”乔的病情依旧时好时坏,所幸在我即将毕业的时候,他清醒的时间比原来长,经由他的辅导,我没有一科是不及格的,顺顺利利毕业了。一毕业,秦裴照就把我召唤回县城里工作。她说女孩子稳稳当当的,不求大富大贵,平安顺利便好。老杜恰好有个地方安排给我,因而我就被安排到一家出版社工作,压力不大,工资不多,正因为轻松,我并不想在这儿工作。
工作的事我放在以后考虑,目前还是没敢违背家里的意愿。最主要的是能见乔,这比什么都能够满足我,有乔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他的精神状况……总的来说,因为我而渐渐变好,慢慢走向治愈的路上。可是,也因为我,他更糟糕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的疏忽,几乎毁了他……春日下昼,我和乔照常去了公园散步,走累了,我们就坐在草地上看老人打陀螺,旁边还有一个大娘推着婴儿车散步,歇下来后,她搜出背包里的小刀削起了苹果。
“且且,想吃苹果了吗?”乔一说话,热气喷在了我的左边额头上,他的气息使人想要汲取。我看着他的唇,点了点头:“想。”他和周女士都知道我最喜欢吃苹果,他家寻常必会备新鲜苹果,出门前他还削了一个给我吃,我吃时只觉得甜如蜜糖。乔自动请缨:“公园对面的商店好像有水果店,我去买。”我断然拒绝:“回家吃就是了。”他仍然坚持要给我买,我原是打算和他一起去的,肚子一时不舒服,我就嘱咐他,坐在原位不要走动,等我上了厕所一起去。他明明答应我说,好。可是,他失信了。我第一次恨他,恨他的说话不算数,更痛恨自己的疏忽,带了他出去,却没有做到时时刻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