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的,”她轻快地回答道,“我那时做打字的生意,主要是出于兴趣,而不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我的孩子们劝说我卖掉了它。他们担心我太劳累了。”
我看得出来,思特里克兰德太太已经忘记了她曾经为了生计、不得不自食其力的那段不光彩的日子。同任何一位高雅的淑女一样,她从骨子里认为,只有依靠别人的钱,才活得真正体面。
“我的孩子们今天都在家,”她说,“我觉得他们一定想听听有关他们父亲的事情。你还记得罗伯特,对吗?我很高兴能够告诉你,他很快就要领到陆军十字勋章了。”
她走到门口去叫他们。很快进来一位穿卡其服的男子,脖子上系着牧师戴的硬领,身材高大魁梧,有一种健硕的美,一双眼睛仍然像他童年时那么坦诚率直。他后面跟着他的妹妹。她现在的年龄一定跟我初次见到她母亲时的年龄相仿。像她母亲一样,她也给人一种她年轻时一定比现在更漂亮的感觉。
“我想你一定不记得他们俩了,”思特里克兰德太太说,脸上现出骄傲的笑容,“我的女儿现在是多纳尔德逊太太了,她丈夫是炮兵团的少校。”
我记起很久以前我所做出的预言:她将来一定会嫁一个军人。看来这件事是早已注定了的。她的风度完全像是个军人的妻子。她对人友好、和蔼,可她对自己却有一种难以掩饰的自信:她和一般人是不太一样的。罗伯特则情绪非常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