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为何这位……冬生,是吧?为何冬生这么多年不告,偏偏在今日想了起来?此其一。”
孙昌海到底是当了几十年官的人,很快又镇定了下来,开始逐字逐句地找冬生言语里的漏洞。
“再者,倘若我府上真如冬生所说如此不堪,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来都没一个人到大人你这儿来告状?我不过是一个告老还乡的从二品官员,我那不中用的儿子更只是一个区区的从五品,哪儿来的通天的权势,能压下这么多的言论?”孙昌海轻笑了一声,情绪已然稳定了下来,“你太看得起我孙某人,也太看得起我孙家了。”
他所言虽然有为自己辩驳之嫌,可指出的两点却也十分有道理,并非无理之词。
周大人略微沉思了一会儿,刚要说话,一道声音横插了进来。
“孙老先生没这权势,可您背后之人手中的权势的确算得上是滔天了。”
始终坐在一旁的顾昭鹤像是等了许久似的,在孙昌海说完这句话想稍作喘息之时,便不急不缓地吐出这么一句来。
就像是原本松开了的手在转眼间又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孙昌海闻言呼吸一窒,搭在扶手上的手一下子收紧,他指尖发白,周身的血液像凝固了一般。
从踏进安府至今,这是最让孙昌海惊恐的一句话。顾昭鹤的身份他比谁都清楚,他更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从顾昭鹤口中说出刚才那句话,他如何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