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们靠近他,兴致昂扬地打量,肆无忌惮地评论,脸上还带着决斗后的伤痕,尽管他们都文质彬彬地戴着金边眼镜。那是一种内行人面对物体的品鉴,不过却并不严肃,似乎这群人的出现破坏了屋子里的阴冷几近冻结的气氛。
白色的橱柜被打开,白匣子被拿了出来,刀、锤子、骨锯、锉刀,各种型号,由小到大整齐地码好,摆在那里,折射着冰冷的光,显露着锋利的本质。成套的镊子、针,也准备齐全。你一定没见过那么大的针,它们看起来更像是食腐动物的喙,正发着欢呼声庆祝即将来临的盛宴。
那些披白大褂的人开始行动了,他们开始折磨他、解剖他、享用他,对于这些人而言,他就像是案板之上等待料理的食材。他们的手插入他冰冷的体内,开膛破腹,他的五脏六腑就借助着工具一一呈现出来,血色蔓延,无法停止。
肠子,像活过来的绿色或黄色的蛇,绕在那群人的手臂上。来不及排泄的秽物随着白衣人的举动四溅开来,散发着腐烂的气息。这一切他都无动于衷。甚至就连那群人戳破他的膀胱,让已经冰冷的尿液变作无用的液体,在空气中发出氨水一样刺鼻的气味,看着这液体如废水一样倾倒至大碗中,他依然睡着,无动于衷:没被嘈杂的声音吵醒,也没被刺鼻的气味熏醒,静静地任由那群人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