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起暴动事件源起何人呢?其实,早就有人在皇宫内外的沙龙里传说着一个起义军领袖的名字:叶美连·普加乔夫。这个普加乔夫又是何许人呢?事情并不太复杂。他原来也仅仅是顿河地区的一个普通的农民的儿子。充军到了部队以后,他参加过7年战争,后来又开赴前线打到土耳其去了。有一天,他忽然想到了开小差逃离部队。但刚跑出去就被同伴们抓回来了。既是逃兵,理所当然要受到惩罚。这一惩罚便形成恶性循环了,他又跑,又被抓回来,然后又是受了一顿鞭打的处罚。处罚后,他第三次逃跑。这一次他成功了。他一路上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基督教僧侣,到处行骗过日子。渐渐地,他骗得更大了,自己编造了一个谎言:说他就是未被谋害至死的彼得三世。那天,奥尔洛夫兄弟们在他的酒里投了毒药,他趁人不备把毒酒倒了,换上了没有毒的酒喝了下去。于是他没有死,但还得装死。谋害他的人把他投进了一间仓库,然后就出去了。他就是这样才死里逃生。多少年过去了,他改名换姓,东躲西藏,不敢在人多的地方露面,所以才跑到乌拉尔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来的。对于他这番解释,乌拉尔地区的贫苦农民们是似信非信的。因为从1762年开始到1770年的几年间,俄罗斯西南方的这些地方先后出过4个假彼得三世。这些彼得三世很快被查明:一个叫波戈莫洛夫,一个叫科列米涅夫,一个叫阿斯兰比科夫,最后一个叫叶夫多基莫夫。这些假彼得三世之所以冒充,不为别的,只为骗吃骗财物,所以老百姓们不同情这些骗子。瞧,现在又出来了第5个彼得三世了。与以前这些假沙皇不同的是:对军队,对宫廷,他能把事情说得头头是道,好像他真的亲临其境了似的。还有一点,他不为骗吃骗喝,甚至拒绝人们的恩赐,他一心只想报仇!然而无论怎样,多数人还是知道他是假沙皇。因为老百姓们从以前的种种传闻中已对彼得三世的丑陋容貌有所了解,当地有一个人早年还曾有机会见过彼得。据这个当地人说:彼得三世是高个子,窄肩膀,只会讲德语。而眼前这个“彼得三世”却是个中等个头,虎背熊腰,黑胡须,讲一口纯正的俄罗斯方言。老百姓们背下议论开来:此人不是沙皇是肯定了,但他是想挑头组织农民翻身谋利益,动机是好的。而如今的农民们不是不想造反,而是苦于没有一个有能力又了解情况的领头人。现在这个人由上帝派来了,这可是一次机遇。因此真彼得、假彼得,人们宁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即便知道是假,也要假戏真演,推举一位农民的救世主,带领人们干一场。万一成功,大家都受益。当地的农民们已经一触即发了,他们心怀着不满。叶卡特琳娜女皇已把大片土地赏赐给人,又把他们当作牲口般地赠送或出卖给人了。短短几年间,全国农奴的数目急剧增加,人们苦难深重。为了筹集军费,用于对波兰和土耳其的战争,对老百姓所增加的大量税收令穷苦的人们雪上加霜。赋税重担几乎全让穷人们挑了起来,但达官显宦和贵族们依然在作威作福。尽管叶卡特琳娜信誓旦旦,要保护人们的信仰自由,但全国的基督教徒们仍然在受到迫害和追捕。乌拉尔有一座兵工厂,还有许多矿山,这里的工人们在极其恶劣的条件下劳动,过着与农奴们差不多的生活。愤愤不平的工人们几次要罢工,要闹事,但大批的部队开进来了,像对待土耳其和波兰人一样来对待他们。被镇压而死或坐大牢的工人不计其数。哥萨克人历来是俄罗斯疆土上的一个高傲、散漫而又英勇的民族。叶卡特琳娜登基后,下达了一系列敕令限制了他们的自由和应有的自主权,大批地方财富被沙皇无偿拿走了。他们有理无处讲,有冤无处伸。因此,在那个贫穷与富裕的差距越来越大的哥萨克民族里,人们虽然萎靡不振、毫无生气,但老百姓在骨子里是不甘被欺压的。他们不懂得、也不愿意循规蹈矩、恪守新法。他们喜欢冒险,宁肯站着死,不愿跪着生。实际上很长时间以来,皇宫对乌拉尔哥萨克民族的来说,是山高皇帝远,他们拥有自己独特的风俗习惯,拥有自己的民族自尊和自治办法,他们甚至也拥有自己的首领。总之,他们不认得叶卡特琳娜是何许人也!但是要冒险,要改变命运,他们苦于没有一心只为他们着想,而与沙皇对抗的救世主,所以,普加乔夫,这个自称是死而复生、好像刚从陵墓中逃出的假彼得三世来到他们中间时,他们不假思索地信服他了。他到处向人们散发反抗沙皇的宣言,跑进一家一户去煽动百姓们跟着他造反。他号召一切不满于现状的贫苦农民、束缚在庄园主和工厂主的农奴,被剥夺了财产的人们、受到过沙皇政府残酷镇压过的百姓们统统站起来,拿起刀枪,夺取应有的自由和权利。他向大家宣传自己的起义计划和纲领,答应他们:只要起义成功,每一个人都会拥有自己的自己、财富和幸福。尤其是亚伊克地区的哥萨克民族的人们还知道,他的计划是使整个亚伊克河都属于他们的。他许诺,一旦起义开始,他们就要分到饷银、小麦和生产、生活必需品。当然,他们还要夺回本来就属于这个民族的兵工厂、矿山和耕地,杀死庄园主和工厂主,把贵族们从这一块土地上统统消灭光。然后壮大队伍,向圣彼得堡进发,一举推翻叶卡特琳娜的统治。受到这个远景计划的鼓舞,一批热心于造反的人们被煽动起来了,他们到处奔走相告:彼得三世没有死,他逃到我们乌拉尔来了,要领着穷苦百姓造反求幸福。彼得三世要分给大家财富,把他的人民从被奴役的枷锁中拯救出来。他的妻子——现已篡位的叶卡特琳娜之所以要谋害他,是因为他要一心为百姓们谋福利,消灭贵族。所以贵族们帮了她的忙,让她推翻了正宗的沙皇彼得三世。人们还纷纷传说:彼得三世之所以能死里逃生,是上帝在关键时刻救了他,要他从头开始,带领百姓走幸福之路。彼得号召一切受苦受难的人们立即行动起来,现在已到了彻底清算那个“德国女人”、“魔鬼女儿”的时候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成千上万的哥萨克人们要赶快投到新首领的麾下,乌拉尔和俄罗斯西南地区的农民们先聚集起来,拿起你们的长柄叉、长柄镰刀和斧头、菜刀,保护自己,捍卫权利,夺得自由。消息日益扩大以后,正如乌拉尔人当时估计的那样,他们不相信出面来统治他们的那个人是真的沙皇老子。但那些目不识丁、愚昧迷信的农民们权当把他看成是一个死而复生的小国父。他们说:“他是真沙皇也好,假沙皇也好,这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哥萨克人可以用狗屎来做一个沙皇,但做出来的沙皇干不成事,或者反过来坏我们的事,那不是更坏么。现在他能冒着危险带领人们攻下莫斯科帝国。如果攻不下也没关系,我们至少可以在亚伊克地区另外建起一个独立的新王国。”时间已到了1773年10月。这个冒充彼得三世的普加乔夫在他的身边拉起了一支七拼八凑的武装队伍。其中有能征善战的哥萨克人,有逃亡的家奴、贫穷的农民、受过镇压的工人,也有一些拦路抢劫的土匪、地痞和流氓。由于普加乔夫当过多年士兵的缘故,他还算能组织起来这支半军半民的、似像非像的武装起义军。这些人在当地农民的热情支持和鼓动下,只知道要大干一场,其实也搞不清自己的神圣使命到底是什么,造反以后又能得到什么后果。还是他们机敏的首领或称王者,不管怎样,他见过世面,又有一些临战的经验。他还有以辞令控制和组织部下的天赋。在起义军里,他常常身穿一件绣金的皮里长袍,头戴一顶直筒无沿的皮高帽,胸前佩戴一个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金光闪闪的大勋章。他自己觉得自己也是将军了,甚至也是一方诸侯了。动辄也学着过去看到过的大人物们的情景,大摇大摆地走路,让人们前呼后拥。他也不断地任命他的“军官”。这些“军官”们也同他一样,尽可能穿起华丽的服装,但却改变不了粗俗的面孔和言谈举止。在普加乔夫的营地里,整天地军旗迎风飘扬,战刀寒光闪闪,口号声震天动地。但这支队伍要吃要喝,却没有固定的军需给养渠道。于是他就让一些过去当过土匪路霸的士兵们走出军营,去老百姓家中去索要衣物、粮食。后来他又怕老百姓因此不相信他了,就组织队伍去抢大户,杀死贵族或庄园主们,把他们的东西抢来用作军需。普加乔夫为了笼络部下。也学着叶卡特琳娜的办法,给他的部下们戴上一顶廷臣们的高帽。他还想嘲弄宫廷,还给他身边的几个亲信们取了帝国高官们的名字,如:切尔内绍夫伯爵、沃伦佐夫伯爵、奥尔洛夫亲王、帕尼伯爵等。他自己呢?当然就是彼得陛下了。他让人利用兵工厂的机器设备,轧制了一批卢布硬币,印上他自己的头像,并刻印上这样一行字:“全俄罗斯皇帝彼得三世。”这群由普加乔夫组织起来的乌合之众穿乡过镇,队伍迅速扩大,像一股汹涌澎湃的激流浪及原野。在百姓们不满情绪的推动下,穷苦的百姓们欢呼高唱,而富人们逃得不知踪影,或者惴惴不安地躲进了深宅大院里。这情景使老百姓心情振奋,认为自己的苦日子过到头了,富人们再也不敢欺负、盘剥他们了。老百姓们也聚集起来,冲进富人们的深宅大院,把他们拉出来进行声讨,分他们的财物,焚烧在他们手里的契约,拉走他们的牲畜。一些穷人们还驾小舟逆伏尔加河而上,伴随起义军一起,扩大战果,决心要像17世纪后半叶,也就是不久以前曾经有过的一次农民起义一样,威震整个俄罗斯。普加乔夫觉得自己的目标选对了:对准那些贵族、富人们开刀,最易得到响应和拥护,也最容易使自己这支队伍名声好起来,队伍壮大起来。所以他立即下令悬赏:杀死一个贵族或洗劫一个城堡者,赏100卢布;杀死10个贵族和破坏10个城堡者,赏1000卢布,并被授予军衔。这个办法立即又掀起了一个杀贵族的冲天浪潮,那些昔日的老爷、小姐们闻风丧胆,但仍躲不过的起义军和百姓们,一时间,乌拉尔地区的大多数贵族和富人们除了早些时候就逃命了的,大多数都既丢了家产,又丧失了性命。只有少数尖滑的贵族们暗暗找到起义军头领普加乔夫,愿意将所有财产无私奉献给他,只求留一条性命。其中极少数人甚至愿意参加他们的起义军,为这支队伍效力。这样,这支日益壮大的队伍里又多了几个来自贵族家庭的军官或士兵。普加乔夫的胃口更大了,他们开始正式袭击由女皇部队驻扎把守的要塞。由于要塞指挥不力和士兵们的贪生怕死,一个个要塞被起义军攻占了,呐喊的起义军队伍雄纠纠、气昂昂地向北方挺进,慢慢地向更广大的地区扩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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