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三抽完一支烟才起身伏在掩体里盯着村子里的动静,突然一声狗叫,随后,一个全身黑衣的人出现了,顺着一条东西走向的街道飞奔起41来,一会儿工夫就跑出了村子。他没有奔高岗来,而是向相反方向奔跑,先把自己跑成一个黑点,然后就消失在一片望不到边的荒草之中了。
老李三叹口气说:“我身家性命都不要了,你跑啥?你不用跑了。”心里又说,如果你是个有良心的,就给你嫂子捎个信儿,别让她惦记着我。
至此,老李三就音信全无了,没有任何消息。后来,老李三的家人接到过一封从黑龙江来的信,谁寄来的?写的啥?外人都不知道,只知道老李三家人坐炕上放大悲声地哭了一场。
几十年之后,老李三的后人专程拜谒过三间房,巧的也是个深秋季节。原来,这个地方正是松嫩平原,辽阔无边。枯草以一种不可想象的茂盛态势连绵充扩,并毫不吝啬地刻画出秋风的力量,其汹汹之势如亘古洪荒。他们站在荒草里,一时不知所措,慢慢地,心跟随了风在枯草尖儿上狂奔,终于也茫茫然了。
什么都没留下,不可能留下啊。
选自《三晋都市报》2015年7月23日42研墨/高军“走,小鬼,咱们去看病去喽。”王建安要陪着自己旅里的战士张唯德到阳都城里看病,张唯德感动之余坚决拒绝:“旅长,您有这么多大事,日本鬼子还和咱们在转圈,我自己去就行了,哪能麻烦您啊。”从去年冬季,日军开始了对沂蒙山区的大扫荡。王建安率领自己的第一旅和日军灵活地周旋,把部队迅速从马牧池带到了外围,摆脱了敌人的合围。随即他率领精干的指挥机构和特务营越过沂蒙公路,隐蔽于水塘崮山区。十余日后敌人又尾随了过来,他们经过芦山再次转战到了外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