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乌龟见这次主台上众妖人好似被女铁丐花四姑稳住,心有主见,置身事外,漠不相于,连个忿怒神色俱无。自己不合把一干外请来的有力的助手俱都请往主台,只显尊崇礼敬,反倒失去效用。当着敌人的面,除非这些外援自动出场,其势不便到主台上去招呼,方自恨极,打算暗命心腹徒党,偷偷绕往主台质问花四姑,袖手观斗,似何心意?
就便暗中告知几个自约请来会飞剑法术的人物出场,一面在东台请几位成名老手再试一场。如若仍落下风,所请的人受了花四姑蒙哄,仍不出场,索性用苦肉计,一不做,二不休,当众叫开,拿话把花四姑一激,也不再论什行规,先率东台百余徒众全数出斗,向西台混杀上去。明知邢党强敌甚多,初动手必有伤亡,主台上这些高人,不问是谁请来,既应此局,全都说过大话,见此情形也必出动,决无长此隔岸观火之理。心念才动,忽觉身后有人拍了一下肩膀,跟着手中塞进一个纸团。回头一看,正是狮王雷应,同了爱女玉钩斜雷红英,不知何时由主台绕了过来,使了个眼色,意似叫看那手中纸团,口说:“我代蔡老弟去会这厮!”底下未容答话,父女二人双双抢步向台口赶去。
东台蔡党虽然多半江湖后起,都有一些专门的武功绝技,内中还有少半成名多年的人物,只为和蔡乌龟交情较深,一则朋友关心,二则客气谦退,不肯受蔡、花两家主人尊礼,去与一干恃若靠山的妖僧妖道同到中间评断人的主位,所以没往主台上去。起初各以江湖上前辈英雄自居,照例开场无什好手,又见对方出场的都是从来未闻见过的无名小辈,就是手到即胜,也不光鲜。先又有两方各派本行中人先比高下的话,轻敌自大,袖手在侧。嗣见双方先出三人大是不弱,还可说是凭了所养毒蛇怪物制胜,不算十分真功夫。及至邹洪、范显、卞莫邪和江明、祖存周两个小孩,先后当场大胜,这才看出邢党方面这些无名后辈全有一身惊人本领,正是一个胜似一个,便自己出场也未必定占上风,大为骇异。蔡党已然连败三次,休说为首主人,便自己这些外客面上也不好看相,又见蔡党人人悲愤,蔡乌龟气得脸皮铁青,眼里似要冒出火来,再不出去不行。人都喜爱自负,以为自己多年威名远震,本领高强,极少遇见对手,照敌人情势,虽难期其必胜,至多打个无大结果,必无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