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黄遵宪在驻英使馆任职时,薛福成在驻法使馆任职行将期满归国,这时黄遵宪把《日本国志》寄到巴黎,请薛作序,并致意云:“方今研史例而又谙于外国形势者,无逾先生,愿得一言以自壮。”薛乃为之序,时在光绪二十年(1894)三月。序文称赞《日本国志》是一部“奇作”,“数百年来鲜有为之者”。序文论到日本明治维新以来的形势和中日关系的现状及前景时说:“百务并修,气象一新,慕效西法,罔遗余力”;“富强之机,转移颇捷,循是不辍,当有可与西国争衡之势。其创制立法,亦颇炳焉可观,且与中国缔交遣使,睦谊渐敦,旧嫌尽释矣。自今以后,或因同壤而世为仇雠,有吴越相倾之势;或因同盟而互为唇齿,有吴蜀相援之形。时变递嬗,迁流靡定,惟势所适,未敢悬揣。然使稽其制而阙焉弗详,觇其政而瞢然罔省,此究心时务、闳览劬学之士所深耻也!”这是强调了了解中国近邻日本历史与现状的重要。序文最后说:“速竣剞劂,以飨同志,不亦盛乎!他日者,家置一编,验日本之兴衰,以卜公度之言之当否可也。”[57]作为史家和外事活动家,这些话是意味深长的。果然,薛序墨迹未干,爆发了甲午中日战争;次年,《马关条约》签订,舆论哗然,国人震惊。随着洋务破产,西学沛然而兴,改良呼声日高。然而,“百日维新”失败,东西列强串通,改良自强之梦终于破灭,于是乃有资产阶级革命党人的兴起。这一段历史风云反映在史学发展上,是资产阶级史学家之史学理论和历史思想的提出,梁启超和章太炎是这方面的代表人物。在中国近代史学萌生过程中,他们比魏源、王韬、黄遵宪更向前迈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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