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自杀,就是对全世界的致命攻击,”在去村头“看热闹”的路上,他毫无秩序地胡乱想着,脑子里已然乱成了一锅粥,“同时也是一种最高程度的自我攻击。自杀的人用对自己的杀戮,试图去唤起对方心里残存的内疚,去唤起整个社会对对方的攻击。当一个人完全无法左右和改变其难以接受和忍受的现实状态时,自杀往往就会成为一种非常理想化的选择,并且通常还是唯一的选择。”
“有时候,人失望或者绝望到一定程度后,内心世界反而会开出一朵奇丽的小花来,那朵小花的名字就叫无所谓,”他继续这样想着,同时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矫情做作了,毕竟死的人又不是自己的亲奶奶,他还不至于表现得多么伤心和难过,“所以,任何来自他人的安慰都没有自己看得透彻来得有效和直接。非常可惜的是,她一个农村老妈妈是不懂得这些事情的,或者即使她身上能产生类似这种心境的东西,她也无法精准地理解并接受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她只能活得稀里糊涂,死得稀里糊涂,但是所承受的痛苦却一点也不会变少……”
“昨天她老人家还笑着给我们送来番瓜汤呢,”他的心头不禁开始酸楚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他自己的奶奶死了一样,或许比自己死了奶奶还要难受,当然他现在还不便于深入地思考这些问题,“怎么今天就死了呢?而且还是跳进水库里活活地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