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不行——”她刚开口说话,他就平静地打断了她说:“是不是因为我长得不高,所以就要受到轻视?”
“当然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想起了丈夫对这个矮人的同情;他是天生这个样子,自己也没有办法,的确,她也该作如此想法,不管怎样,他曾经冒着生命的危险帮她捡橘子。
“好吧,”她说:“在什么地方呢?你是不是想卖掉它呢?”
她在想,这也许就是他一天到晚站在街上的原因。别人不会准他在街上卖地毯,在西方是不作兴这样的。因此他只能在街上找到看上去想买地毯的顾客,然后把他们带去看货。
“不,我不是卖地毯,”他们一边走着,他一边这样说:
“我只是要你去参观一下。离这里也没多远。”
他们转进一条偏僻的街道,进入一间分租房间的屋子。他告诉她说:“我有一间房间在地下室,地毯就放在那里。”
在她随着他走的时候,她一面还在心里想:我不应该随着像这样的陌生人到他房间里去,我是怎么回事?她感到害怕起来,但又为自己的害怕感到惭愧,因为她觉得没有什么害怕的理由。她对自己说,这只是个极端寂寞的男人,他需要找人聊聊天。陪他去看看他的地毯,这等于是作好事,然后她就赶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