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炒粉店在三角街顶口,店不大,十几平方米的样子。天气转暖,店外也支起桌子。两张并行,另一张离店门远些,孤零零的,我习惯坐那儿。屁股刚落,红姐便从店里出来,好像她就在门口候着。她如往常那样打招呼,来啦?然后抓着抹布擦拭桌子。我知道她刚刚擦过,桌面十分干净,但她知道我的习惯,总要再擦一遍。我的目光从她汹涌的胸前划过,落到马路对面的树上。我挺无耻的,但我不下流。虽然我说不上无耻和下流有什么区别。
不一会儿,红姐给我端来一盘细粉、一杯白水。我吃葱姜却不吃大蒜韭菜,这些红姐都知道,不需要我特别交代。炒粉店是她两口子开的,那个瘸腿男人,瘦得像根柳条一样,多半时间在后厨,很少出来。算起来,我吃了五年炒粉,见那个男人不超过三次。我只知道这些。没必要知道太多,对不对?虽然我想知道。
红姐少收一块钱,昨天她没零钱,我说算了吧就离开了。我确实想算了,一块钱半个苹果都买不回来,何况——红姐显然不想算了,她惦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