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知道二伯要是骂我几句,或是把富岭我俩一起骂几句,我哥会怎样。我知道,从那天掏麻雀的事开始,我哥对二伯就耿耿于怀,今天他要是找到了茬儿,真不知道他会怎样报复二伯。要知道,他已经长到二伯肩头高了,还自认为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生产队分白薯,都是在傍晚收工之后。刨了一天的白薯,必须当天分到各户,省得找人看着,不然,一晚上就丢没了。保管员用抬筐过了分量,又“咣咣”地扣到新翻的柔软潮湿的地里。一家一堆,自己想办法往家里倒腾。一到这个时候,大人一筐头一筐头往家里背,孩子们就留在地里,看守着自家的东西。
二伯背了一筐白薯,临走时对我说:“晨明你看好喽咱两家的,一会儿叫富岭跟你就伴儿。”我知道富岭今天值日,他可能还在回家的路上。
二伯还没走出地头,我哥就来了。他一到就解自己的裤腰带,眼睛望着二伯渐渐融进暮色的背影,把温热的尿水哗哗地浇到二伯家的白薯堆上。一边尿着说:“叫他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