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绣好一片莲叶,她低下头准备咬断丝线。
余光里,有个影影倬倬的影子映到了地面。
哟,杀她的人来了,但她还没死。
时宜舒了一口气。
面色平静地放下绣品,提着茶壶,在另一个空杯里斟上茶水,然后递给来人。
明灭的烛火下,来人一身极规矩得体的龙袍,冕旒遮得看不清眉眼,只有露在外面的下颚线,清瘦,利落。
凭借衣着,和模糊的五官,是个人都会猜测,这是位相貌清俊的少年天子。
但时宜手握剧本,原身更是倒了八辈子霉,无意间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现在正因此面临被暗杀的风险。
可知道归知道,说透就没意思了。
时宜捏着茶杯抬头,把茶递给她,嘴角还抿起个温和的笑意。
为了防止周景懿觉得自己是在给她下毒,时宜还立刻痛饮三大杯茶水,以示尊重。
年轻的帝王面容掩在轻晃的冕旒下,只在时宜灌了第三杯茶时,没忍住,轻笑一声。
她走到时宜对面的位子上,在时宜期待和邀请的眼神中,依旧从怀里掏出一根银簪,毫不留情地探到杯中。
须臾,还挂着茶汤的簪身,在光下骄傲地闪着银光。
两人同时松一口气。
周景懿泼了茶。
时宜立刻殷勤地重新为她倒上一杯。
见周景懿品茶时,眼神一直落在桌上的刺绣和香料上,时宜于是以一种非常自然的态度,开始介绍和教习。
连冷宫里的疯子都陷入了睡眠的宁静秋夜,时宜与周景懿二人像寻常人家里未出阁的姐妹,两个年轻稚嫩的女子面对面,研究着刺绣和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