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圣·奥诺雷街上走着,茫无目的,只觉得自己像冰消瓦解一般的化掉了。
09 一声霹雳
他在路角上和亚历山大·克劳太撞了一个满怀,好似一头羊撞着另外一头羊,也好似一个数学家聚精会神想着一个算题,撞在另外一个数学家身上。
未来的公证人说:“啊!先生,问你一句话:罗甘可曾把你的四十万法郎交给克拉巴龙?”
“事情不是你经手的么?克拉巴龙一张收据也没给我;我出的票子……是要贴现的……罗甘应当把我的二十四万现款交给克拉巴龙……我们说好要立正式合同……法官包比诺认为……要有收据!……可是……你为什么问我这个?”
“为什么问你这个?为了要知道你的二十四万法郎是在克拉巴龙手里还是在罗甘手里。罗甘和你来往了这么多年,也许他顾到交情,那笔钱已经交给克拉巴龙,那就算你逃过了!呃!我好糊涂!这笔款子和克拉巴龙的款子都被他卷走了,克拉巴龙幸亏只交了他十万。罗甘逃走啦,拿了我受盘事务所的十万法郎,也没有出收据。我把钱交给他,就像把荷包交给你一样放心。你们的卖主一个钱都没拿到,他们才看我来着。你拿工场的地皮托他向人家抵押,其实你既没有借到款子,人家也没有什么钱好借给你;他们存在罗甘那儿的钱,跟你有的十万一起被他吞掉了……你的钱他早已挪用……你最近交出的十万他也拿了,记得还是我上银行去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