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喝酒了,詹姆士,”前参赞说,“我在牛津读书的时候,学生们递酒瓶子斟酒好像比你们这些小伙子快些。”
“得了,得了,”詹姆士用手捂住鼻子,对堂兄眨眨一双醉眼说,“老伙计,别想作弄我了,别跟我来这一套。你想灌醉我,可是办不到。老伙计,古人云,酒后吐真言;打仗,饮酒,斗智,男子之所擅也,对不对?希望姑妈送点儿这个给老爷子。这酒好极了。”
“你最好向她提出来,”这狡诈的政客接着说,“或者趁现在的良机喝个够。诗人云:‘今朝借酒浇清愁,明日扬帆海浪头。’[6]”这位酒仙以下议院议员演说的神气引了上述诗句,差不多把一顶针那么多的酒一饮而尽,喝完拿着杯子一扬,画了个大圈。
在教区长宅,晚饭开了一瓶红葡萄酒,小姐们便每人喝一杯茶蔗子酒。别特太太喝一杯葡萄酒,老实的詹姆士通常喝两杯。但是如果他再去侵犯酒瓶的话,见父亲满脸不悦,这听话的孩子通常就忍住不喝了,只得降格以求,也喝点儿茶蔗子酒,或者躲到马厩跟车夫一起偷偷喝点儿掺水杜松子酒,抽点儿烟。在牛津,喝酒数量不限,但质量差。到了姑妈家这样的场合,数量质量俱备,詹姆士表明自己的确识货,不须堂兄多劝,就把鲍尔斯先生送来的第二瓶喝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