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如此待我,请受一拜!”
动了情的孙孝哲竟止住了摇摇晃晃的身体,缓缓起身,对着自己的部属们深深一揖。
“可惜我已经是各方皆曰可杀之人,你们跟了我只会受到诛联,不若各奔东西,也好自为之!”
一番话说得诚挚,又戚然无比。这些旅率们虽然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莽汉,可燕赵之人也最重然诺,眼见着素来强硬的大帅如此软弱,一个个不禁痛哭失声。
反倒是孙孝哲安慰起了他们。
“都给我收声,要么你们现在出去控制住局面,和我在这里一同等死,要么就尽早的收拾物资,准备逃命去吧!”
孙孝哲虽然锐气尽失,但眼光还是在的,大厦将倾,山石崩裂只在这几日,唐军之所以不肯强攻,奋力一击,是为了保存实力,将来全力对付洛阳的朝廷。
直至此时此刻,他才对长安城中那个指挥防御之人心悦诚服,再回想新安关城下遭遇的挫折,也绝非偶然。只可惜,在此之间,他一直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关节,而只把那次失败归咎于大意轻敌和同罗部首领咄默与自己的龃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