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邻居,那个名叫方全的,也在附和着说:“就是呀,房盖像是都要给鼓起来了。”
这却给排长的心中,添上了更深一层的解不开的忧虑。
这天的傍晚,当残余的艳丽的晚霞映照到老爷庙的房顶上,温凉的小风吹到老爷庙的房顶上,蛤蟆和铁马的噪声涌到老爷庙的屋顶上的时候,王中藩独自一个地,低着头,在庙外的苞米地边上,慢慢地溜达着。他的脚步下面不远的地方,蚂蚁正在以各种不同的方向,乱纷纷地奔回它们的洞穴。
苞米长高了,底下带着的豆角子,爬满了各个的苞米秆,豆角花多是些深紫的颜色,但也有些是白色的。至于那些苞米胡子,则多半都卷曲得变成了焦黄的颜色。
当他刚刚领着少数的弟兄占据老爷庙的时候,这一片苞米地才长出来有三寸高,可是现在呢?不仅只他们的弟兄们增多了人数,大家在土地的润泽上壮大起来,就是这无人理会的苞米呀,也在土地的润泽之中长大起来了。
他仿佛听到了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人在喊着他似的,但那也许是他的听觉出了差错,实际上并没有人在喊着他的。他继续慢慢地踱着步子,把眼光倾斜到西半天上的灿烂的云霞当中,那些云霞在时刻不停地起着变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