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中行、赵用贤没想到张居正在这个时候来到,两人不敢看张居正投来的目光,都把脸别过去。张居正盯着他们,开口说道:“你们两个,为何要别着脸,把脑袋掉过来。”
两人掉过脸,但仍垂着眼睑。张居正道:“吴中行,如果我记得不差,隆庆五年会试时,你因画漫画羞辱考官,差一点被取消会考资格,是不是?”
“是。”
“是我张居正亲自调来你的试卷,看你的策论写得才华横溢,心中赞赏你是个人才,不但没有处罚你,反而将你拔为庶吉士,留在翰林院中砥砺学问,以备日后大用。这一点,你不会体谅不到我这个座主的一片苦心吧。”
吴中行嗫嚅着:“门生对座主的提携之恩,永远铭记在心。”
张居正又转头问:“你赵用贤,还认不认我这个座主?”
赵用贤道:“认。”
“好,你们既认我这个座主,我就要责怪你们,做事没有规矩。”
吴中行在旁说话了:“座主大人,夺情之事,涉及朝廷纲常,门生不敢因师生之情而废朝廷公议,此中苦衷,望大人谅解。”
张居正叹息道:“我并不责怪你们反对我夺情,我也是读书人出身,我从小学的,也是三纲五常的孔孟之道,我同你们一样,一心想做为人楷模的忠臣孝子,痛恨的是不忠不孝的衣冠禽兽。我要责怪你们的是,你们既然要上本弹劾我,为什么不把你们的手本先拿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