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九月十九,那是九月十九,”各个人心里都重念,“那是九月十九!”
风仍在那里吹,树木仍在那里响,各人心中流泪,泪流在各人脸上。
风又似发狂,树又在越发振响,好像都在说:“那是九月十九!”
阴云沉沉要坠,好像要压住这座东方堡垒,似有新鬼旧鬼,
包围着这座山林,好像又有虎狼在啸,都在说:“那是九月十九!”
可是寂静终被打破,在流泪里,又有什么人在开始说出如下话语:
“我们家破人亡,流落在这个山沟,你们哪知道‘新京’[4]里,
“有人在出风头,在运动做官,听说宣统快要登基坐了金銮,
“荣三[5]还是有钱,熙洽越发有势,我们县里的大绅,都搬到城里,
“剩下的只是我们,我们无财无势,地又不能耕种,才做了亡国奴隶!”
“我们虽然贫穷,我们还有热血,我们这个岭上不许他们修铁路,”
这又是一个人,怒愤愤地在说,“反正是武大郎服毒[6],什么都得舍出!”
说着他又流泪,流过泪他又说,他说出多么厉害是那条铁路,
他说那条铁路如何快地载来敌人的枪械子弹来杀中国民众,
“反正是一个死,我们且拼一拼命!”他说,泪流着,最后不能成声。
忽然间,大家像是兴奋,说“不准他们铁路过此”。于是,做了决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