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宾虹(1865—1955)
文艺评论家傅雷先生和黄宾虹交好,傅雷先生是一位伟大而深刻的评论家,对当时国内外画界都有深入的了解,他讲吴昌硕和齐白石“那种强劲的线,不是怎么高级的,白石的线变化并不多,但比吴昌硕多一种婀娜妩媚的青春之美”,[7]评论张大千“大千是另一路投机分子,他自己创作时,充其量只能窃取道济的一鳞半爪,或者从白阳、青藤、八大那儿搬一些花卉来迷人唬人,往往俗不可耐,趣味低级”[8]。这位直如竹筒纯如水晶的人,却极力推崇宾翁,“数百年来有数之大画家”“非特当世无两,求诸古人亦复绝无仅有”“黄宾虹是集大成的,几百年来无人可比,是古今中外第一大画家”[9]!傅雷先生还说“黄宾虹先生如果在七十岁去世,他在中国绘画史上会是一个章节;如果在八十岁去世,他就会是一部书”。[10]他是九十岁以后去世的,所以说,他已是一部大辞典!宾翁画事的高超是他对书法重视的结果。他讲过“作画当如作书,国画之用笔用墨,皆从书法中来”,[11]所以画法全是书法。他提出的“平圆留重变”的笔法说,也都从书法中总结得来。宾翁能取得如此成就,“学养”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书画领域,众星熠熠,有“才”者亦不在话下,然而“才”需要“养”,老生常谈,却颠扑不破。古人对“露才扬己”多致贬词,“才情”与“修养”往往也是相对而论,“才子”不足取,因为“养”不住。所以,傅雷先生就反复讲“才气越高,越要提防”,真是深悟之言。宾翁是一位“学养”“才气”俱足的人,这正是“偏工”者所望尘莫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