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怔忪地看见,苏羡的小指处缠着一圈一圈儿雪白的绷带,厚厚的绷带上隐隐透着一丝淡淡的血色,那小指尽管有绷带撑着,但也很明显能看出缺了一截。
沈娴就拿着他的手定定地看着,看了很久。
仿佛这样盯着看,能让它再长出来似的。
那时,她分明感觉,像是有人拿着把刀子在挖她的心头肉。
痛,但身为母亲,她叫不出声。
可是不论她看多久,那截手指始终没有长出来啊。
明明她离宫的时候,阿羡还好好的。
他的双手,隐隐有他爹那样的模子,长得十分匀称好看。
他又素来有分寸,不像别的好奇天真的孩子没头没脑地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但事实就是摆在眼前。
心口在沉窒了一会儿后,沈娴忽然又有了种在山上的时候于睡梦中突然惊醒的心惊肉跳感。
她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双眼睛渐渐变得赤红。
苏折到寝殿门口,见她一动不动地坐在苏羡床边时,他顿了顿,终是没有抬脚踏进去,而是又转身离去了。
后来沈娴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地问:“小荷,这怎么弄的?”
苏羡自己其实没太在意,不过是一根手指,能还清情分划清界限,他觉得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