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第二节课就结束了。”他结束了他的课,把帘幕似的头发朝后面甩去。“世间诸相,万物皆空。”他用这句话向外面的弗雷德丽卡和艾伦示意,让他们进画室来。两个人保持着警戒心趋步向前,缓缓地走进他用刺鼻体味设置好的私人领域。
“你肯定认为我对着一群形同被关押的听众读我自己的创作是很空虚的一件事吧,”裘德·梅森对弗雷德丽卡说,他的声音仍是那么清晰,仍是那么像电锯锯过耳膜,“你是一个相当注重文学和文学性的人,我正好写了一部文学作品,但我不觉得你会对我的文学创作感兴趣。”
“为什么不呢?”弗雷德丽卡反唇相讥,“听你这么一说,我很惊喜,也很兴奋,我很愿意拜读大作。”
裘德·梅森憔悴瘦削的脸在铁灰色的长发中若隐若现,他深深凹陷的眼睛射出亮光。
“亲爱的,我写的不是一本好书,不是一本适合正派年轻女性的读物。”
“别来虚伪矫饰的那一套了,我不管那是不是一本好书,我说过了,听到你写书让我兴奋。”
“但书是会害人的。”
“我知道。如果你实在不想让我读你写的书也没关系,我回去继续重读《包法利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