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在S车站与他们一行人告别。我将皮包交到园子手中。走在回家的漆黑道路上,我多次想到自己手中已经没拿那个皮包。然后我明白了,那个皮包在我们两人之间发挥了怎样重要的作用。提皮包是小小的苦役。为了不让我的良心过度抬头,必须有重物一直压着,换言之,必须承担苦役。
家人带着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迎我入门。虽说同样是东京,但这座城市毕竟太大了。
两三天后,我带着答应要借给园子的书去拜访了草野家。在这种情况下,二十一岁的男子为十九岁的少女挑选的小说,就算没列出书名,应该也大体猜得出来。自己正在做常人会做的事,这样的喜悦对我来说十分特别。听说园子刚好出门到附近去了,很快就回来,所以我在客厅等她回家。
这段时间,早春的天空像灰汁[19]般阴沉,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来。园子似乎在途中淋了雨,顶着满头闪闪发光的水滴,走进昏暗的客厅。她耸着肩,坐进长沙发的幽暗角落。她的嘴角又露出一抹微笑。昏暗中,红夹克下隐约浮现出两处浑圆的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