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身居一处沃土,又置身丰饶的季节,多亏了托里尼昂先生的细心看顾,我们到处都大快朵颐。可他的细心竟然用到了用不着他操心的房间安排上了,他事先派他的仆人去订房间,而那个混账仆人或者是自作主张,或者是受其主子指使,总把他安排在拉尔纳热夫人隔壁,而却把我塞到房子的另一头。但这并没怎么难住我,我俩的幽会反而变得更加刺激。这种甜蜜的生活过了四五天,我饱尝了并陶醉于最最甜蜜的情欲之中。我品味着那清纯、强烈、不掺杂任何苦痛的情欲,那是我如此这般品尝的最初的和唯一的情欲,而且,我可以说是多亏了拉尔纳热夫人才没有没尝过快乐就死去。
如果说我对她感到的不完全是爱情的话,那至少也是一种对她向我表示的爱的极为温柔的回报,是快乐中极热辣的一种肉欲,是交谈中的一种极温馨的亲昵,有着激情的全部魅力,却无使人晕头转向、不知如何消受的癫狂。我一辈子只感到一次真正的爱,但不是在她的身旁。我从没像先前或以后爱瓦朗夫人那样地爱她,但正因为如此,我占有她时感觉快活千百倍。在妈妈身边,我的快乐总是被一种忧郁的感情、一种我费劲乏力才能克服的隐隐的痛心所扰乱。我没有因占有她而沾沾自喜,反而因辱没她而自责。而在拉尔纳热夫人身边则恰恰相反,我因是个男子汉并拥有幸福而自豪,我在高兴地、充满自信地纵情享乐,我在分享给予她的同样欢乐。我方寸不乱,既虚荣又色迷地赞赏自己的成功,并想从中获得更大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