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娣儿特自以为瞥见了幸福。这一远景,对一位敢作敢为又兼具慧质的姑娘,自有一种不可抗拒之力,但还须与自己的矜持,与世俗的偏见,做长久的争斗。一天才清晨七点,她就跑进母亲卧房,请求许可她暂时退居微矶邺韬光晦迹(Se réfugier à villequier)。侯爵夫人拿出不屑与言的神情,劝她快回床睡觉。这是她尊重世俗和传统观念的最后一次努力。
成事不足的担忧,怕冒犯吕茨、凯琉斯、匡泽诺辈奉为神圣观念的恐惧,对她心灵的影响,倒微乎其微;他们这种人,在她看来,生来就不可能了解她。如果事关买马车置地皮,她当然会去向他们请教。她真正畏怯的,是于连可能不满于她。
“他看来超群出众,或许只是徒有其表?”
拉穆尔小姐最讨厌缺乏个性;周围这批漂亮小伙子,她看不上的,也正是这一点。他们自命为风雅中人,对不够时髦的,或想赶时髦而不合时的,便冷一句热一句加以讥刺。他们嘲讽得越起劲,就越被千金小姐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