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赵凶猛,非晋可欺。东慕容燕,早有不臣之心。西张凉,目光短浅,只求方寸之安。”冉闵接着钟离玉的话往下说,钟离玉听了,连连摇头,“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北境各势力狼子野心,各怀鬼胎,已是不争的事实。关键在晋。晋,自始至终都不打算收复失地,你可知?”
冉闵不由坐直了身子,眯了眼睛看向钟离玉,眉头渐渐收紧。钟离玉是知道冉闵与汝阳的关系,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合作,却从未过问或干预过。但如今,他竟如此说,想必是向来不赞同冉闵与晋廷之间的那层关系,只是出于尊重并未说破而已。
“北境之乱,北境之战,北境汉民流离失所、身首异处,从来都只是北境的,与晋无关。”钟离玉坐立起上身,因激动涨红了脸,“自晋南迁,对北境的态度向来暧昧,否则,乞活军何至于全军覆灭?北境,何至于到如今田地?晋廷大患,患不在石赵,不在胡贼,在自身。”钟离玉边说边用力拍着自己的胸脯,与冉闵四目相对,眸中有些潮湿。
冉闵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向河对岸。
“退一万步讲,就算有天,燕灭了石赵,还会尊晋吗?”冉闵转头看向钟离玉,默默说不出话来,“晋廷知慕容皝野心,却仍要封他燕王,是真心吗?不过是求慕容皝不进犯晋,互惠互利。这些,我们懂,慕容皝会不懂?燕不是晋势力,慕容皝也非晋之臣子。你与慕容皝,在晋廷眼里,有多大区别?”